第 19 章节

一侧,鬼落的铜钺几乎擦着子辛的肩头劈了下去。鬼落一钺走空,便将手腕一翻,身体右侧一步,掉转短钺由上而下斜劈子辛的腰肋。子辛大喝一声,起钺下挡。两柄短钺第一次相撞,随着大震之声,迸发出一串金星。第一个回合结束,两人错身分开。在分开的瞬间,子辛的短钺反手上挥,劈向鬼落的面门。

鬼落将上身后仰,子辛的短钺贴着鬼落的鼻尖扫了过去,使鬼落打了一个喷嚏。鬼落挥钺后挡,子辛的短钺反手砸向鬼落后腰。当两柄铜钺第二次相撞,第二个回合结束。

西落鬼戎部众士卒狂野惯了,又知道他们的头人一向没有对手,便不在意地嘻嘻哈哈从马背上下来,个个坐在草地上取出食物边看边嚼,因为此时已是中午了。

落天和冲站在稍近之处,在看着这一个野帝、一个蛮士的拼杀。看了一番,冲说:“奇怪,这两个人搏杀中怎么都没有招式可循呢?”落天答道:“他们天生就是战将,你我却是一年年磨炼出来的,你就算苦练,能练到力拖五牛的力气吗?”冲摇了摇头。

在战场中,子辛落了下风,他的铜钺处处受鬼落所制,然而,子辛却扬了三次左臂,这个动作只有常侍首领明白是什么用意……

常侍首领悄悄对姬昌耳语道:“帝要得手了,帝要我引兵在帝得手后斩杀西落鬼戎部的部众。”姬昌悄声说:“如此你可速做准备,有苏的部卒由我派人挡着好了。”姬昌没有问常侍天子是如何向你发出的这种命令?姬昌想到了子辛多疑自负的性子,便想:“子辛不喜大臣探其性情,我若多问会于己不利。”于是暗中做准备,以防有苏部众趁乱来袭。常侍首领和祖伊悄悄准备了弓箭、投矛之类,等待着子辛一击的成功。

冲又一次偷眼向苏妲己望去,苏妲己靠在苏侯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在苏妲己的脸上一点儿惊恐的样子都没有。冲心中又一动,想:“难道妲己不关心子辛?她对天子无意?”

鬼落的短钺上下左右翻飞,已经把子辛困在短钺之下。就连苏侯都说:“想不到天子如此勇猛,居然和鬼落打了几十个回合,现在好了,他终于要被鬼落制服了。”“父亲,你真的希望天子输掉性命吗?”苏妲己仰着脸问。苏侯便一愣,又从苏妲己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奇异的神采,心下顿时忐忑不安了起来。平心而论,苏侯根本不想把天子怎么样,他只是想过自己希望的生活,但这种希望破灭了……

突然听到殷商士卒在高喊:“帝!帝!帝!”

子辛突然反手一钺,用钺背砸向鬼落的面门,这是子辛用过的一招攻击之术,鬼落抡钺横挡。子辛收钺进一步,反手仍旧用钺背砸向鬼落后腰。鬼落很自然地反手挥钺挡向子辛的短钺。然而,子辛将身体前冲一步,再转身侧跃便冲出了鬼落短钺环攻之势。子辛脱身而走,鬼落挡了两钺都落空了,便恼了,“哇哇”大叫将短钺抡起,呼地又一声,又一次劈向了子辛的脑门。子辛细长的丹凤眼陡然瞪起,不再和鬼落硬碰,而是将身一侧,闪过鬼落一劈之势,顺势侧身抢入鬼落的怀里,用肩头猛撞鬼落胸膛。砰的一声,将鬼落撞得双脚离了地面,跌了一个跟斗;接着,子辛手中的短钺甩手抛击,直砸向鬼落斗大的脑袋。鬼落大叫一声,手中短钺回收,当的一声挡在抛来的短钺上,撞飞了子辛的铜钺。然而,子辛这一抛之力太猛,鬼落就算比子辛力气大,但这一撞之下,直震得鬼落右臂发麻,手中铜钺失手落了下来,砸向自己的额头。子辛见这一抛又失利,吼一声扑上来,抓住鬼落的一条腿。在鬼落伸出双手扬起上身想抓子辛的头时,只听子辛大喝一声,把鬼落的一条右腿扭断了。鬼落痛得大叫,又被子辛抓着断腿将身体抡起,又做个旋风舞抛了出去。鬼落摔在坚硬的地上,但他太强悍,竟将双手在地上一按,用一条腿站了起来,忽听冲和落天同声大叫“蹲下!”可惜迟了,子辛已抓起短钺,短钺闪着金光从鬼落的颈间一闪而过。砰!鬼落的头滚出了好远,颈中的血一下子射向半空,再落下来溅了子辛满身满脸。子辛斩了鬼落,掉头迎着冲上来的冲和落天扑了过去。

祖伊和常侍首领发一声喊,率700士卒向发呆的西落鬼戎部部众扑去。扑至中途,祖伊将长戈一挥,前队300人一齐蹲在地上抬手搭箭,后队400人向前猛冲,手中400支投矛抛投而出。立时,数百西落鬼戎部众便中矛身亡,余下部众才想起反抗,但见400殷商士卒两番投出矛后,便向两边急退。300殷商弓箭手将数百支箭镞如飞蝗般射向西落鬼戎部部众。这一下打击太突然,善战凶猛的西落鬼戎部众大意之下几近全军覆没。在马嘶人喊之中,700殷商士卒纷纷挥钺挺戈扑过去,向西落鬼戎部的余部扑杀。西落鬼戎部的部卒四散。腿快的跳上马背逃了,腿慢的便被殷商士卒用弓箭射死。有勇猛的300部众与殷商士卒杀成一团。这一切被苏木看在眼里,便率部扑向殷商主将祖伊的700士卒。

苏侯命吉尔引着苏妲己回城,将长钺提在手里,却看到姬昌命恶来和破各引三个百人队由北和南,分两路夹击苏木的千人队。苏侯一咬牙,命阿旺迎战破,命仲压队,自己引部卒两个千人队直扑姬昌的大队。

苏部部卒和子辛的士卒开始了决战。

姬昌看着苏侯引部卒已经和禄父的千人队缠斗在一起,便对另一个常侍首领说:“看来苏部决心拼命了,依我之见,你可引兵300,多备投矛、弓箭速离此地,绕道在苏城北门外的荒草坡埋伏,待有苏部卒从城北赶来参战时突起伏兵杀之,而后速报我知。”常侍首领引300余人悄悄赶奔苏城北门去了。姬昌计算一下,身边尚有500余人,又命一位副将引着一个百人队绕出大营,潜至苏侯后翼,并命这位副将见机行事,有了机会直破苏城东门。这位副将引着一个百人队去了。

姬昌站在身后的四个百人队前,向战场上看,殷商副将率领的百人队突然在苏侯的后翼发起了一番袭击。苏侯不理会这支偷偷上来袭击的百人队。

苏侯后队在仲的率领下放弃了城门,齐齐冲向禄父的左翼。殷商副将便率领部下攻向苏城东门。战场后方的姬昌见了这个攻城的机会,心中先是高兴地颤了一下,又想到什么似的高喊一声:“糟了!”急匆匆命常侍去召回副将的百人队。常侍引着数十名士卒向苏城东门冲去。

前方百人队攻至苏城东门下,苏城东门中突然射出数百支箭镞。殷商副将挥长钺击落几十支箭镞,被一箭射中了左眼。副将痛得号叫,用一只手捂上左眼,没有勇气拔出眼中的箭镞,忍着痛掉头便逃,却因掉头急了和一位士卒撞了个满怀。那士卒的下巴正撞在箭镞的尾翼上,副将左眼中的箭头一下子挤进了后脑。副将惨叫着一跳老高,摔下地时,打了几个滚就痛死了。和副将撞在一起的士卒愣了一愣,咽喉中早被一箭射中,嗓子眼儿里“咔咔”叫两声,向后倒去。用弓箭射死副将和士卒的吉尔引着一群少年士卒又发出了第二番箭镞。殷商的百人队看到副将已死,同伴又倒地近半,便一窝蜂般掉头后退。数十名有苏的守城卫士迎头射出复仇的箭镞,殷商的百人队在两面夹击下毁了,连兵带将无一生还。

常侍在这个时候冲到苏城东门来救援百人队,在和吉尔接战时,天子的常侍才知道百人队尽数毁了。常侍想杀几个有苏少年便退回去,他和吉尔交了手,被吉尔的一记怪招,一剑穿过肚腹刺死了。常侍引来的数十名士卒很快被300有苏少年士卒赶退了。远处的姬昌看到这一幕,将皱紧的眉头松缓了。

姬昌又将目光看向恶来与破和阿旺、苏木父子的恶战。恶来以一支长戈力战苏木、苏水两父子居然稳占上风;破和阿旺硬碰硬打了满身鲜血还是平局。姬昌找到双战冲和落天的子辛,姬昌的目光连闪了几下光芒。姬昌突然想到:“如果天子战死了,这殷商的天下会是谁的呢?”姬昌的心就怦怦狂跳了,拼命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眼睛再一次望向苏城的东门。

苏城的东门处,少年士卒一个个缩回了东门。东门外的数十名士卒打扫了苏城东门外的尸体,又持戈守在东门边上。姬昌不知道有苏的300少年士卒是冲一手调教出来的,姬昌有一点看得很准,那就是苏部的兵力已经到了老弱病残的地步了……

姬昌盼望天黑,就抬头看天,天上的太阳正急速地下沉。想到:“太阳下沉的地方是西方,西方是我的封地,那太阳怎么不从西方升起来呢?”正想着迎面有一支箭射来,姬昌没有发觉,身后的士卒大声喊:“西伯速避箭!”姬昌的沉思被打断,便一愣,箭镞射到眼前,吓得姬昌大叫了一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只飞来的箭被姬昌的一声大喊给震得在空中停住,只一停顿,噗的一声插在了姬昌的脚背上。这番奇事把姬昌自己连同身后的士卒都惊成了木头人,就连潜进草丛向姬昌射箭的吉尔都愣愣地从草丛中站起来,傻呆呆地看着姬昌。直到几支箭从吉尔的身边飞过去,姬昌才说:“莫伤他,随他去吧。”摆手对吉尔说:“走吧,回家去吧,你还是个孩子。”

吉尔如梦初醒掉头跑了,在吉尔心里便认准姬昌是个杀不死的圣人。和吉尔有同一种想法的还有400余目睹此事的士卒。士卒中有人说:“上天在关照西伯,可见西伯是个仁德的圣人。”

尤浑也目睹了箭射姬昌自落的奇事,想:“难道西伯真是上天关照并保佑的圣人?那么天子是不是上天保佑的圣者呢?这事儿恐怕不妥,在殷商朝中怎能有一个圣人与天子并世,这件事我得禀报帝,请帝自酌。”

尤浑打定了主意,便向场中望去,眼见落天的长戈如长虹般向子辛的背心抛击飞刺,冲的刺客剑在正面压住了子辛的短钺,尤浑失声大叫,叫声刚起,嘴巴被姬昌反手捂住……子辛收钺侧身,落天的长戈带着风声刺向冲的胸膛。冲早料到有此一招,将上身后仰,长戈从鼻前飞射过去。噗的一声,刺穿了一位有苏士卒的后背。子辛临阵反应奇速,见冲仰面避戈,便上前一步,短钺劈向冲仰起的胸膛,冲将腰部劲力一松,将后背砸落在地上,迅速打了一个滚儿,躲过了这致命的一钺劈击。子辛一钺不中,又一钺劈向冲后背,这一下冲无法躲避眼见要尸横当地,听落天大吼一声,冲迅速再滚一滚翻身看时,就见落天扑在子辛的背上,伸出双手去掐子辛粗大的脖颈。子辛的短钺无法下劈了。冲从地上跳起,挥剑劈向子辛的脑门。这一下把凶险回给了天子,同天子出战的12名常侍齐齐大叫,齐齐上扑均已不及,就连尤浑都闭上了眼睛,心说:“西伯真是上天保佑的圣人吗?”尤浑没有听到子辛的惨叫,却听到子辛在大吼。再次睁开眼睛看时,就见子辛把落天的右臂从颈间拉开,右手的短钺迎着刺客剑劈去。当的一声,冲的刺客剑被子辛一钺劈成两截,断裂的半截剑身哧地刺进子辛的大腿中。冲被刺客剑传来的巨大弹力,弹了一个跟斗,刺客剑的下半段剑身脱手飞出,落下来正巧落在苏侯的脚边。

苏侯一看之下,提长戈直奔冲而来。还离很远,看到子辛放下了短钺,合两手之力将落天的双臂握在两手里。落天听见双臂因用力过于剧烈发出咔咔声。子辛手臂上似铜般的肌肉正自鼓起。冲爬起来吼叫一声,合身一扑,一拳击向子辛的左眼。子辛看着鼓着红血眼珠的冲,嘴角笑了一笑,随着笑容的展现,落天的惨叫从嘴巴里冲了出来;接着,冲的拳头停在半空,就看到了落天眼中的痛苦、惊惧和无奈。子辛放缓了手上的劲力,落天才喘出了一口气。子辛说:“你和落天是我看到的最好的剑士,尤其是你,冲,你和落天若肯臣服于我,我便放过你等。”

冲向落天望去,落天的嘴角痛苦地抖动,说:“没有战败而苟活的落天。子辛,你虽强悍,落天虽死也不会服你。冲,兄弟,上啊!你我两个第一剑士尚不及他一人,苟活又有何用!”子辛纵声大笑,落天猛然发力反震。子辛笑声更响,如虎啸狮吼般的笑声直冲上九霄。砰的一声,冲的拳击在子辛的脸上。子辛的笑声被阻停下,落天的惨叫就扬了起来。咔咔咔声声不断从落天身体中传出来,落天的双臂被子辛扭断了。落天的右腿踢向子辛的裆部。子辛用左手抓起落天的右腿,用右拳以拳对拳打中了冲的面门。冲的脑袋受了这一击,脑袋向后一甩带动身体向后跌出。子辛的右手回落,咔的一声压断了落天的右腿,并抡起落天向赶来的苏侯砸去。

苏侯丢下长钺,展开双手接向落天,哪知子辛这一抛之力极大,反将苏侯撞得连退两步坐倒在地。落天没有死,落天说:“剑、剑给冲……”苏侯把落天背上的落天剑递给奔过来的冲。冲早已血流满面了,苏侯说:“罢了,冲,我苏部归服吧。”冲不语,把落天剑插在地上,用身上破损的衣袍擦去脸上的鼻血。冲的动作很慢,起手再次拔出落天剑,再次向苏城城上望去,一身白衣的苏妲己正站在城头上向这边看。冲的眼中暴出神采,深吸了口气面对了子辛。子辛笑着摆了摆手中的短钺,把受伤的左脚向前跨了一步。说:“好了,让我来杀了你夺了妲己吧。来吧,剑士!”冲的目光再一次掠过子辛的头顶望向城头上的苏妲己,看到城头上的苏妲己好像在风中飘动一样离他越来越远,冲的心往下沉、往下沉……

苏木弃了恶来直奔子辛扑来。恶来起脚欲赶,却被苏水执钺拦住。就这样,苏木手中的一对短柄铜钺舞起两团青光,一钺劈向子辛的右肋,一钺劈向子辛的左肩。子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