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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分配不均矛盾重重

时间过的真快,快要过元旦了,我到日本工作也有三个多月了。元旦是日本人的新年,中国元旦虽然也是新年,但我们只重视阴历新年,阳历新年过得简单。而日本把元旦当做新年,和我们过阴历新年意义相同。

元旦那天,老板和儿子带了吃的东西去宿舍看我们,这让我们很意外。在我们印象中,老板是个特别小气的人。说好新人来请吃饭,田燕她们来,不仅没有饭吃,连面都没有见。

今天居然带东西来看我们,这让我们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怎么看待他。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刚下班,田燕在洗澡。我在面整理从二厂带回来的蔬菜,史露她们都在里间看电视。

听到有人敲门,我问:“谁?”老板回答:“是我,我们可以进来吗?”

我一听是个男人声音,心里一惊,因为这里是居民聚集地,有好多日本居民,所以每次有人敲门,我们都要听清楚是谁,才敢开门。初听这声音有点熟悉,再仔细听,我知道是老板来了,赶忙开门。门开后,我礼貌的问声好,然后说:“请你们等一下,有人在洗澡。”

一听我说她们在洗澡,老板做了奇怪的表情,我和他二儿子都忍不住笑了,老板也跟着我们一起笑了。然后他们有礼貌的站出门外,耐心的等她们几个整理好。

一会儿,她们四个人整理好了,都站到外间。老板也进来了,我站在北面,她们四人在南面。

二儿子独自面向我,问了我几句话,我一句没有听懂,愣住了。虽然已经呆了三个月,但还是不能很顺畅的和他们对话,依旧是听单词猜意思。老板有点不高兴,意思说他儿子别只跟我一个人说话,让他对她们四个人说话。

二儿子有些尴尬,又转过身问她们几句。老板自己又一个个问我们家庭以及年龄。最后,老板指指高兰的眼睛夸她说:“好可爱。”我们五个人当中,高兰是最小的,也是最漂亮的,听说她在国内是公交车的售票员,

老板他们临走之前,我们告诉他们:“老板,白天、夜里经常有人敲我们的门,估计是我们人多,又总在门口晒太阳,显得有些招摇了。”

老板很吃惊,也很重视。不放心的带他儿子围着我们宿舍,来回转了几圈,然后又仔细询问我们一些具体情况。老板边听,边双眉紧锁的和他儿子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过了几天,就让我们搬到三厂的二楼上了。他们认为那里安全,安全是有保障了,但还是闹了很多古怪、惊险之事,这是后来发生的事。

老板和儿子走后,史露告诉我们说:“老板有三个儿子,他最喜欢这个二儿子,走到哪里都带着。”不过,以我们几个人眼光,这个二儿子也最顺眼,无论相貌、性格都无可挑剔。不像其他两个兄弟很冷漠、高傲,见面从来不和我们打招呼,似乎当我们不存在。二儿子则不一样,在厂里,无论见到谁,他都会主动打招呼。尤其对我们态度格外温和,知道我们交流困难,他很有耐心的打手势,一句一句又一句的重复给我们听。

说起老板这个二儿子,跟我打了几次招呼,都吓我一跳。刚去那几天,我从抓菜车间刚出来,史露她们在南面装汤。日本人最喜欢喝那个所谓的营养汤,其实就是汤里加点白菜,再加些养生之类的汤,我们几个也喜欢喝。

因为我和她们不和,就不喜欢和她们在一起,我一个人在北面,帮一个阿姨把菜装到大碗里。我正在聚精会神地干活,突然,有个轻柔的男人声音跟我说话,虽然声音不大,也吓我一跳。

因为我刚去,不熟悉厨房里的男人,我没事从不和他们说话。我一看是老板的二儿子,站在我身边微笑的看着我。

看到我诧意的目光,他又轻柔的问了句:“你的身体怎么样?”这是日本见面的问候语。

可当时我不知道,头脑里翻了又翻,还是想不起来,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我只好笑笑的也重复了这句话,头自然歪了歪。老板的儿子知道我没有听懂,尴尬的笑了笑走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内疚。第一天来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话,可惜我一句听不懂。那天晚上吃饭,他又跟我说话,并且不断给我夹菜,我依然不理解他的话语。

想到这里,我就好奇的问那个阿姨:“刚才他说的什么意思?”我想弄懂这句话的意思,以后他再跟我说,我就不让他这么尴尬的走了,毕竟身在异乡,初来乍到,有人肯如此温和待自己真不多见。

阿姨比划半天我没有看懂,她没有办法,只能指指我,又拍了拍我的身体,当时我误解,以为阿姨告诉我,他问我身体怎样,实际他的意思问我,在这里适应不适应?可我哪知道他问我这些,平时都是简单打招呼礼貌语。

为这句,我闹了一个笑话,因为内疚几次没有听懂他的话,心想下次我先问候他,所以第二天我遇到他,我主动跟他说了这句话。

老板的二儿子很吃惊,平时我从未主动和他说过话。即使他跟我说话,我要么一脸茫然,要么简单应付一下,低头走开。今天我居然主动跟他说话,他感觉很意外,可能没有听清我说什么,但还是礼貌的笑笑。

我以为自己吐词不清,又重复了一遍。他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弄得我不知所措,不好意思憨笑,赶忙低头走开。

不怪别人笑,人家在自己家的地方怎么可能不适应?是我误解别人的意思,还要学别人,人家看到要笑我。

要过元旦了,大家都在讨论休息的事。一厂全部休息,只有二厂需要几个人上班,我们五个人也要轮休。不过,当主管大佐把调休表给史露看的时候。

史露当时就把表扔给我们,愤愤不平的大声跟大佐抗议:“凭什么让银儿天天上班?我们四人轮休。”

我们四个人拿过来一看,果然是真的。她们四人都有轮休两天,只有我天天上班。我一看心里挺开心的,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表面还不能高兴。

主管无奈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厂长的安排。”

虽然主管跟她们挺好的,但主管得听厂长的,尽管他有心向着史露她们,但厂长决定的事,谁也不敢反对。

主管一走,宿舍里立刻炸开锅,其他人还好,就史露最嚷的凶。不停的问她们:“你们说,凭什么让银儿天天上班?我们几个轮休。”

其他几个人相互看了眼,不知道怎么说,都沉默寡言。虽然田燕她们和我好,但遇到个人的利益时,她们选择了不反对,也不赞成的态度。出来都是打工的,谁都想比别人少挣,这样心里才平衡。

而我不敢说半句,好与坏的话,怕惹她们生气,默默的做完我自己的事,悄悄的上除,静静躲到被窝里,随便史露怎么吵吵闹闹。

那一夜,我们几个都没有睡好。她们是急躁自己班上的少,我是班多也愁,因为她们扬言明天找厂长评理。适应我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众矢之敌。可我真不知厂里会这么安排,这三个月我几乎都不怎么和厂长打交道,有事找厂长时,都是我,田燕和金秋三人去找他。

第二天,史露不服气,和高兰问厂长:“厂长,为什么我们都轮休?银儿,一个人天天上班。”

厂长笑笑说:“我不知道,是主管安排的。”其实全厂的人都知道,大事小事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敢作主。

史露虽然嘴凶,但她也怕厂长,没有办法。史露只好天天跟主管闹,让他改休息表。休息表改了后,我和田燕都不知道,可巧的是,元旦前一天是礼拜,我们五个人礼拜轮流休息。

那天正好是我、金秋和田燕三人上班。一个人早晨四点上班,二个人七点上班。我和田燕两人七点上班,进到二厂厨房,看到金秋在厨房洗餐具,厂长在和两个男厨在忙菜。正常礼拜一厂休息,二厂几个人上班,当然这几个人包括我们几个中国人。

厂长看到我们来了,让田燕洗水果,我来切。切水果时,我们看到二厂厨房贴的这张调休表,和我们刚进二厂外面抓菜间的不同。我们俩就围过去,然后问:“厂长,这里面的调休表和外面的怎么贴的不一样?”

厂长一看,是不对,一张是我天天上班,还有一张是我也跟着轮休。厂长看着调休表眉头紧皱,拿笔想重新改一下。

这时,田燕有点着急了,在来上班前,田燕曾经跟我说:“银儿,我好像比金秋少几个小时了,你能不能让几个小时给我上。因为我和金秋一起来的,如果比她时间少多了,会被她笑的。行吗?”原来她们俩个人在暗暗比时间。

如果换了别人,我肯定不愿意,但我们俩关系好,不好意思为了几个小时,闹的不愉快。因此,当厂长拿笔要改我名字的时候,田燕让厂长改她的名字。厂长为难的看着我,我笑笑点点头,厂长就改成她的名字了。

不过,后来我心里也有点不舒服,毕竟按小时算也有不少日元。

于是,我就站在调休表前看了又看,半认真,半开玩笑和厂长说:“厂长,让我们俩一起上班,行吗?”

厂长笑笑不说话,然后我故意甜甜的笑了笑,又喊了声厂长,继续问:“到底行不行?厂长,拜托了。”

厂长可能因为我难得这么甜笑着和他说话,他居然故意很惊讶的看着我,表情夸张的有点晕状态。这时,田燕也觉得我把时间让她,有点过意不去,也过来帮着说话。

厂长感觉实在没有办法拒绝我们了,笑笑点点头,我和田燕开心的跳起来。

那天为了感谢厂长,我和田燕做事特别卖力,平时都是只做份内的事,那天我们两一做完这事,就帮厂长干着干那。厂长看着我们忙的样子,偷偷的抿嘴笑我们。

金秋当时并不知情,看我们两笑成一朵花似的,莫名奇妙的问:“今天你们捡到钱了吗?开心成这样。”

我们笑笑,不敢跟她说实话,怕她跟厂长闹,到时大家都不好收场。

其实我们挺喜欢礼拜日工作的,工作轻松,而且东西随便吃。特别切水果的时候,虽然明知道数量有限,但还是偷偷摸摸的吃。厂长他们看到也不说,只是指指头顶上的摄像头,意思让我们注意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