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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节

花妹,你当真要学认字?”

“……俺山里人命苦,从来没有过学堂。俺也要学得像你们一样,能读书识字,能知道好些事,俺也要学得像你们那样活着!”

“噢,是这样,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毛子来回踱了两圈后,俨然如一个学堂师爷,拿腔作调:“好,好哇!咱花妹有志气,就凭这股要强劲,我教了,不过嘛,叫我教你可得有个条件!”

“俺拜你当先生!”花妹兴奋地站起来,走近小秀才毛子。

“可别,我毛子活这二十多年,先是受了十来年‘封、资、修’教育,现又跑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净当学生了,哪还有当先生的福分?”

“那俺每天来帮你干活。”

“哼,分我那点活,还不够我一只手干的呢?”

“那俺每天从家偷两个鸡蛋给你煮着吃。”

“大丈夫不食嗟来之食。”

“毛子哥,俺家的鸡蛋是俺自己家下的,不是借来的。”

“是嗟来之食,不是嗟来之食,两回事。”

“俺不知你说的是啥意思。那你快说不行吗?什么条件?你快说呀,什么条件都行。真急死人了。”

“条件嘛——你得叫我哥哥(搁搁)。”

“俺不是一直叫你毛子哥吗?”

“这不行,不能叫毛子哥,而得叫我哥哥(搁搁)。”

“俺还以为啥吓人条件哪,行,俺叫你哥哥。”

“真叫我哥哥(搁搁)?不后悔?”

“后悔什么呀,俺本来就该叫你哥哥嘛!”

“那好吧,你要叫我哥哥(搁搁)的话,那首先就……”

——这是一句荤黄到家的玩笑话。它是利用同音字双关语的方式,暗指男女间相互协商发生性关系的玩笑,一般的年轻姑娘,是绝难听出内里所指内含的。

但毛子这一句话笑话,未待接着讲下去,便自己捂住脑袋“妈呀,妈呀”叫起来,花妹猛然见手执鸡毛掸子的华姐,站其毛子身后边打边教训着:“我叫你毛子到处捡便宜,我叫你破车嘴欺负人,我叫你开玩笑,也不分个场合和男女老少,连个没对象姑娘家你也啥都说……”

诧异的花妹,见到毛子哥挨了打,忙去拉住华姐:“华姐,他没欺负俺,真的,真没欺负俺!我是应该叫他哥哥的。”

华姐用手指指点花妹脑门:“你呀!真是傻姑娘,叫人赚了便宜还护着。”

花妹更加莫名其妙,不解地走到揉脑袋的毛子身前:“你真的欺负俺了吗?毛子哥?……”

小秀才毛子面对花妹无言以对。

花妹低头思忖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来,眼睛含着泪花:“毛子哥,你要是真能教会俺识字,就是……就是欺负俺,俺也认!只要你能教俺认字就行,真的!”

本来毛子被华姐说得有些尴尬,而此时听到花妹的话,一下怔呆了,透过花妹真挚期切的闪着泪水的目光,他似乎看见了,他从内心里,并不真正熟识的这位山姑屯女,那颗纯真至诚的心……

在场的其他人,目睹此景,也都有些感到意外。透过花妹涨红的脸颈,似乎不敢相信,花妹求师学字,竟是下了如此决心……

小秀才毛子摇摇头,又叹了叹气,他为自己刚才的玩笑感到有些后悔,便自找台阶:“华姐,我不是存心的,我,我这是试试花妹的心诚不诚……好,花妹,你的诚心感动了上帝,于是上帝就派了一个天使下凡,那就是我,好,我现在就教你认字……”

于是,毛子带花妹在地桌前并排坐下来,花妹从衣袋里掏出了不知从何时就准备好的纸和笔。

“咱们今天先学什么呢?嗯——对了,就先教你花妹这两个字吧。你知道这两个字什么意思吗?花妹嘛,就是花一般的妹子。”

花妹白了毛子一眼:“花字我认得,华姐教的,妹字不认得。”

“这个妹子嘛,就是一个女子加一个末字,这样写……女子嘛,就是你,忘了就想想你自己,再不,你想大队部厕所里,你能进去那头的那个字,就会终身不忘。末嘛,就是最后的意思,对,你家老八小名不就叫老末吗?就是这个末字。这两个字合起来就是你花妹的妹。这个名字嘛,还有别的意思,弟妹呀,贤妹呀,情哥情妹呀,对,比如哇,你叫我哥,我就叫你妹妹呀……嗯,有首歌里叫情哥情妹情义长的。好了,这个妹字你学会了,这哥嘛也得会,有妹就得有哥嘛,咱们现在就学哥,你不是叫我哥哥(搁搁)吗……”

毛子一口气讲了十多个字,尽管所教的字义有些不尽规范,甚至有的字体笔形也有谬误,但在这种“手把手”式的教学中,仍显示出毛子特有的灵舌巧嘴的优势,同时又不乏生动形象与循循善诱。

花妹极认真地听着,极认真地写着,极认真地学着。二者可谓是学得聚精会神,讲得眉飞色舞,就像虔诚的教徒在听牧师布道。

最后,讲得口干舌燥的毛子问:“花妹,我说的这些都记住了吧?”

花妹眼睛里两汪秋水波光闪闪,设置可否又有些所答非所问:“毛子哥,你真好……”

天长日久,这位山姑屯女花妹姑娘爱上了五兄弟排行老二的毛子。小秀才毛子,也真心喜欢上了他给起绰号的小花妹。

因为教者热心,学者诚心,仅两年多,花妹就能阅读一些书报和简单的白话文作品了。

知识的增多,和对华姐多方面的刻意效法,如今的花妹,已在里里外外多方面今非昔比了,说话谈吐,举止做派,委实城市女知青一般的模样……

在青山屯的山姑屯女中,她现在变成了华姐第二,学东姐第二,变成了青山屯里山姑屯女中的“城里妮”,变成了青山屯姑婆姨婶们议论的热点……

可在这些变化中,变化最大的是花妹与毛子的关系。

——花妹主动,毛子有心,双方家长并无异议,有情人终成眷属,俩人已到公社登过记,婚房也基本准备妥当,一切都进入了倒计时程序。

市知青办、县知青办、公社和大队,专门送来了几帧给毛子“走与工农相结合道路,扎根山村知青带头人”模样的匾额和锦旗。只等华姐与大力哥带鹏鹏从城里看病回来后,就置办典礼,点燃洞房花烛了。

几天来,不知兴奋过度,还是疲劳过度,花妹竟一时得了急性腹痛症,发作起来疼得满炕打滚,汗水涔涔……

毛子一口气奔到三十多里外的公社卫生所,费下万千口舌,请来了一位“赤脚”医生。可万没料到,迷信思想严重的花妹父母,将这位“赤脚”医生和毛子竟斥于门外,而听信屯里老一辈迷信传统,自找了一位民间“仙医”,也就是现在那种应严厉追究责任,无证行医的“巫医”之类。而花妹家人,既怕动大婚前的急症属大不吉利,又怕“官医”不负责任一时医治不好,耽误了花妹婚期,竟奔马驱车百里之外,请来一位在当地据说是颇有名气的“仙医”。

这位姓周的仙医,绰号周半仙,五十多岁,身宽体胖,在大青山一带,及附近几个县里断续行医十数年。

这个周半仙最初活动于内地,拼凑一些对什么病既无疗效也无害处的药物,合成“仙药”。完全凭伶牙俐齿,用玄妙蒙骗的理论装潢起来骗些钱财,可病人多有不治,其把戏屡屡被人揭穿,加之新中国初期对迷信活动整饬严肃,这位仙医便几次被投进了监狱。监狱是所大学校,有人在此学好了,有人在此学得更坏。周半仙最后一次服刑时,碰上一位犯“反革命”罪的中医大夫,便拜其为师,学了数年,这个周半仙最大的收获学会了摸脉,可以判断出病症是大体哪个方面出了毛病,并学得能讲出些许辨证施治的中医理论来。

出狱后,他吸取以往教训,离开内地,闯关东来到这山偏地远缺医少药、愚昧落后的大青山一带。

他先是钻进大山深处,雇人偷种了几亩地的罂粟,熬得些大烟膏子,又去药店买些医治不同方面病症的中草药,与大烟膏子和一些西药片剂粉碎混合拌杂,炮制成各色各类“膏、丸、丹、散”,经这样如此一番练就,便又重新出山,慢慢成了大青山一代地下巫医中的“权威”,渐渐自诩为半仙得体。

这一带许多人都知晓,这位周半仙通阴阳,晓脉术,知仙理,除妖魔,并以善治妇女病症著称。

一定药物加一定烟土,学过一点中医皮毛,更加病人求仙求法的心理精神作用,确有些小病症偶然得以治愈,于是这位周半仙,便出神入化起来……

这些年市里县里公安部门曾两次将其拘留,但终因无人告发和缺少证据,只能罚些钱财,将其释放。

此时,这个巫医周半仙见花妹长得羞花闭月,病痛中依然怜爱惹人,本是兽心已动,再观其衣着发式,又为城里女知青一般,更是淫上心头……

这个周半仙以行医为手段,实际上是骗财骗钱又骗色。因他以擅长医治妇女病症称名,早已是骗奸多人,而在他已经骗奸的妇女中,普遍都是山屯乡里的一些村姑屯女,或一些在当地有些姿色的已婚婆姨。

他还从未品尝过,城里人般女知青打扮,年轻漂亮新潮女人的味道和滋味。

于是,他便煞有介事切摸脉象一番后,先是面有一惊,继而装模作样远近观摩一遍,脸色一沉,其后将花妹室内外巡查一遭,神情怵然冷峻下来,挟包拔腿就走……

——在花妹家人万般恳求下,他方吞吞吐吐道出:花妹身中阴风,已是性命难保,仙家绝不敢担此风险云云。

闻此言花妹父母哭诉有加,再三跪拜,并苦苦恳求许以重酬后,周半仙这才道出一套死人活治,以阳逐阴的“拔阴风”治法来……

他一再声称,用此法会使仙家大伤元气,折旧损寿。只为看在花妹父母诚心所致,本着仙家良德不能视死不救,至于治好与否,仙家仙道有限,只能尽力而为之啦。

这是这个周半仙巫医手段的一绝:他从不包治百病,并一向谦谦君子般,先将巫法告诉病者或家属,反倒令投医者虔诚之至……

可怜愚昧的花妹家人,此时只要能救花妹的命,已是任人驱使了……

周半仙命花妹娘和两个已出嫁的姐姐做帮手,选一隔离房间,将哭闹挣扎的花妹,按倒一临时拼搭的“仙床”上,强行扒光所有衣裤,四肢缚定。

周半仙摩顶礼拜,口中念念有词,神情俨然肃重,抓、摸、揪、扯,在裸体的花妹身上大耍一通流氓后,便开始要“拔阴风”了。

他首先命花妹娘与两个姐姐出去守门,以免“阴风”拔出去,串至别人家,害了别人家娘儿们。

其后,这个刚才还文雅谦虚,口中念念有词的周半仙,猛然失态,蹦跳腾挪,如仙附体,恶兽般扑向花妹的处子之躯……

背靠室门的花妹娘,听着室内传出花妹的惨叫和呻吟,心疼流泪,默默自语:“妮子呵,咬牙挺挺吧,病好了才能出门子呀……”

有了花妹娘和两个亲姐姐把门守护,这个周半仙,便放纵淫欲肆无忌惮,强奸了即将出阁与毛子成亲的花妹。

花妹的两个姐姐,听见花妹呻吟之声,越来越弱,更是隔门大声向室内高喊,给妹妹打气:“淑花,你可挺住了,你只有治好了病,你才能和毛子结婚过门呵!你就听仙医的,叫你咋地你可就咋地呀!这样才能治好病呀!”

这个周半仙倾尽所能的泄尽兽欲后,万分珍惜地抠出一丸大剂量的《安命驱风丹》,谨小慎微地交与花妹家人。

这种所谓的《安命驱风丹》它的实际成分是:止疼散、解热片、消炎痛、止血粉,加之些许云南白药,配之少许大烟膏子,用蜂蜜加以熬制,炮制成丸,命之以丹,号称“十代单传”,令花妹家人对其强行灌服。

服过“仙丹”些许时,花妹难耐的疼痛,真的开始有所缓解了,不再疼痛难耐了。

于是,这位仙医,当即得到花妹父母丰厚的酬报,花妹娘和其两位姐姐,也当下在全屯为仙医宣扬起高明的“仙术”来,竟然没有多少隐讳。

——更深人静的时候,毛子撬开花妹卧室的后窗,说服花妹两个看护的妹妹,让那个“赤脚”医生,跳过窗去为花妹诊治。

经过这位“赤脚”医生的认真检查,初步诊断为急性盲肠炎,可能已经穿孔,必须转送山下医院手术治疗,否则花妹性命将不保。

山间道路,也不能行畜车,而那台唯一的机车又早已趴了窝。在家的四兄弟百般无奈,只好熬到天亮,跑到队里套好一台马车,准备硬抢也要把花妹抢出来,送到山下医院去。

就在四兄弟去接花妹的半道上,一个叫“二仙娘”的山村婆姨,拦住了小秀才毛子等四兄弟。

这位在本屯常为屯民整治些小毛病的巫婆,眼看手边的“生意”,被百里之外的“名医”抢走,不由妒火中烧。

她拦住毛子四兄弟,便把周半仙名为治病,实为强奸花妹的个中内情,原本揭发告知了四兄弟。

毛子听后,二话没说,顺车盖下掏出一把小板斧,径奔花妹家奔去,而落后的三兄弟,忙赶上马车,也朝花妹家奔来。

此时花妹家正摆早席,为半仙饯行,花妹的父母叫两个姐姐,硬把妹妹花妹架出来,面谢“仙医”驱魔救命之恩,胜如再生父母之情。而此时的花妹奄奄一息,已经是有气无力了……

三杯酒下肚,半仙又兽性大发。这个周半仙,在花妹家舒舒服服睡了一夜后,此时已恢复了原来体力,便又淫上心头,他竟厚颜无耻地谎称,为答谢花妹家人盛情款待,宴后可免费为花妹再“拔阴风”一次,以根绝“阴风”后患。

花妹父母连连敬酒,感恩戴德。

周半仙耳中听着恭维,两眼却打量着脸像纸一样白的花妹,肚里搅起了昨日玩弄黄花处女的惬意和肉感,回味花妹丰满腴实洁肤玉体的柔嫩馨香,不觉美意不足,一派兽欲横流的淫状溢于言表……

“当!”门被突然撞开了。

闯进来的毛子径向周半仙,一把将其捉于炕下:“你!你!你这个招摇撞骗的畜生、流氓!”

言罢,两掌对着半仙的胖头鱼一般的脸,左右开弓轮将起来……

周半仙正当酒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