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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节

,早就偷偷写完了,哪像你们二个,还没写完就争呀辩呀评呀。”

大娟边说,边又把一块瘦肉夹给了超男。

“嗬,华姐可真是进展神速呵!”

超男边说,边顺手又把这块瘦肉传给了刘大力。

刘大力摊开稿纸,边看边吃又把那块肉夹给了华贞。

华贞用筷子夹起肉,打趣应超男:“怎么神速,也没这块肉神速呵!”

“好哇,华姐,你占了便宜还取笑我,再不理你了,简直不像个大姐样。”

超男噘嘴,有些不满意华贞把她的伎俩小秘密捅破了。

华贞靠近大娟做打趣状:“不像大姐?那总得象点什么吧?象将来的大娟一个样吧?是大姑子,还是小姑子?呵?”

“我叫你胡说!”

超男迅速地夹起一大口菜,一下塞到华贞嘴里,堵得华贞几乎缓不过气,咽了几咽才咽下去。

超男扶住大娟,两人笑得几乎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神情专注的刘大力,似乎没有听到这一切,他在认真地拜读华姐的论文:

《白居易〈卖炭翁〉一诗文学阶级性刍议》

《翁》诗是我国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圣白居易的一篇代表性的作品。在这篇仅由两小节二十诗行组成的短小叙事诗中,作者以其募临传神的文笔,通过对一位卖炭老人凄苦劳作与遭遇的描述,成功地绘制了一幅统治阶级置劳苦大众生死不顾残酷压榨盘剥的图画。塑造了一位鲜明生动而又典型化程度很高的劳苦老人的形象,深刻地揭露了中唐时期“宫市”制度的罪恶现实,抨击了当朝统治阶级对人民的横征暴敛。诗章浅白易懂,文字通晓流畅,结构严谨条理,语言朴素生动,笔法简洁经济,立意突出鲜明,是一篇既具有思想深度,又有高度艺术性的优秀古典诗作,同时更是显现着文学作品强烈阶级属性的一朵奇卉佳葩……

读到这里,大力将下面的部分大体浏览一下,便收起了华姐的论文,回交给了她。

华贞有些不解地问:“怎么?是否选题也有问题?”

“大娟说得对,看来真是我有些瞎操心了。”

大力一边端起饭碗吃饭,一边向华贞首肯地点了一下头,做了一个手势“OK!”

见此情,半天插不上话的刘大娟,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哥,我说对了吧,你竟瞎操心,听我的没错。我听你们辅导员说过:德国人是做了不说,美国人是边说边做,日本人是说了就做。可咱不少中国人哪,就是说了不做。按这个标准,华姐就应该是德国人,不再是中国人喽。男姐,按这个标准你该属哪类?嗯,我看该是第三类,日本人。小日本鬼子,当年偷着扫荡抗日根据地的时候,就是说了就做……”

“是吗?!——我怎么就没听我们辅导员说过?这么有意义的广博知识,首先应该教给我们当学生的呀,华姐,你说是不是呀?”

超男开始狡洁地反击了。

“咦?男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本想给你解围的,你反倒冲我来了。再不理你了!”

大娟被说得有些窘迫不悦。

超男见大娟有些生气,便忙打叉:“大娟,真生气了?好,是男姐不好,总行了吧?不过大娟,我发现一个秘密,你想听吗?我发现,在好多事上,你哥和华姐呀,他俩一个眼色,一个点头,一个示意性的动作,或者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互相明白了。有时还没等咱们俩反应过来,他们就那么随随便便一下,就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做了什么决定,甚至想好一致的行动了,你发现了吗?”

大娟想了想,分别打量了哥哥和大姐一眼,不解地点了点头。

超男又转过身来走近华姐身边:“人生有此一知己足矣!华姐,我真羡慕得五体投地,个中奥妙,华姐能否稍加披露,小妹这厢讨教喽!”

一句话引起了华贞深长的感慨。

她不知道,她应该怎样向这位才女去说……

这一切,需要许多类似的或共同的经历和体验。

这一切,需要心灵的相通,趣味趋同,甚至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一切,需要相互间久远深长的相知和友谊。

这一切,需要相互之间的彼此适应,和深深了解对方全部身心的过程……

可这一切,能对面前这位对事物观察细腻而又思维敏捷的超男讲吗?“这我可说不清楚,不过我相信,不会有多少时间,你一定会超过我的。”

“那可要谢谢大姐的箴言了”

超男不自觉地瞟了正在狼吞虎咽的刘大力一眼,脸胫有些潮红。

“不用谢,到时候还能像今天这样,多给关照就不胜感激了。”

华贞打趣地边说边晃晃手中筷子挟的肉块。

她的一句话,说得超男脸胫由潮红变得赤红。

“好,华姐,我现在就让你吃个够!”超男端起肉菜盘子,径奔华姐而去。

华贞忙躲到了大娟身后,两人围着大娟转起圈来。左转右躲,三推两档,超男没追到华贞,却把半盘子菜,全部“扣”在了大娟身上。

“哎呀!我的妈呀,我这可是新穿的衣服呀!”

大娟见半盘菜,扣到自己新穿的漂亮衣服上,心疼地大叫起来,“你找死呀!疯超男!”

刘大娟一把夺过盘子,反过来向超男追去。超男拔腿就跑,跑到了门口处。这时门开了,他们班的辅导员老师,正巧此时走进来。

超男仿佛一下找到了挡驾的盾牌:“辅导员,救命呵!你看刘大夫打人啦!你快管管她吧!”

大娟追到辅导员面前,左够右够打不着,一时气急,竟给了辅导员一拳:“你!真会赶时候……”

进门来的是这个班负责管理的辅导员老师,他本是个上海下乡的知青,也在大青山一带下过乡,只是和刘大力们是一个公社不是一个大队。他下乡数年后,被推为这个学校的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因各方面素质较好留校任教,已任过几年的辅导员,很受同学们的欢迎与尊敬。

有几次,刘大力去医务室找大娟,基本都看到这位小他两岁的辅导员,在妹妹那里“看病”,不知个中内情的刘大力,便真诚地询问起老师的身体情况,可不待辅导员说话,他这位妹妹刘大娟,不无戏谑地抢过话头说:“你们这个辅导员哪,胃有胃肠炎,肠有肠梗堵,肝有肝硬化,心有心脏病,就是脑袋嘛还好点,轻微震荡,浑身上下都是病,一天不来也不行。”

对老师一向敬重的刘大力,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反而更加真诚地劝辅导员老师,应尽快到市里大医院去认真确诊治疗,可别拖久了严重了,到那时该不好治了。

可他们这位辅导员,话未出口脸先红,而大娟却偷偷乐得合不拢口。

见大力真的疑惑不解,华贞悄声问:“大力,你妹妹多大岁数了。”

“大娟?大概二十三、四了吧,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你不也知道吗?”

“你这个当哥哥的,真粗心。”

“粗心?噢……”

望着脸红的辅导员,他似乎一下明白了什么……

自从内心的秘密,被华姐和大娟捅破后,应超男既感到兴奋,又有些惶惑,更有些不知所措。

她感激她们姐妹俩,常为她创造与他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可“他”,却一直像一个没有知觉和感觉的木头人。

她以为:经过上次她的家宴,她已经暗示得够明白了,够清楚了。可他呢,依然涛声依旧,仍把她和大娟妹妹一样对待,令她实在有些受不了。

在她没有看上他时,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可一旦爱上他时,反倒平添了她的无限烦恼……

又是一个周末,放学返家前,她就与他约好,翌日晚饭后二人一同返校。

第二天晚饭后,她赶到了大力家时,却见中文二班班长陈和平也在此。

待刘大力与超男一起要返回学校时,刘大力的嫂嫂拦住了他。她把他叫到一边,小声对大力说:“人家和平来家好一会了,你总得赔赔人家呵,她可是咱家得罪不起的重客呵,你明早再回校不行吗?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有过一段呀,这样太冷淡了,是不是不太好。”

而见此情形的陈和平,却主动走了过来:“大力,有人送我两张文艺演出的招待票,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就给你送来了。超男,你们二位这是……”

“和平,我今天实在是有事,要回去准备明天的论文,《文学概论》的学科考核答辩。”刘大力的态度,显得实在是有些不耐烦。

“那好吧,这两张票我安排别人去看吧,不打扰你们二位了,我也有事就先走了。”

当刘大力带着超男快要骑车走出市区时,停车去路边一食杂店买了一包烟。待他回来重又上车时,突然发现后轮胎没多少气了。见刘大力有些疑惑,超男忙解释:“刚才你买烟时,我发现后轮胎有些慢撒气,便想紧一下。没想到把方向拧反了,反倒煞了气。”

刘大力要去借气筒,应超男却一把拉住了刘大力的车子:“我们还是步行吧,权当散步了,好在不远。”

不远,从这里到专科学校整整八里路。

一路上,他们谈天、谈地、谈社会、谈人生,也谈到了未来。

“大力,你对毕业后有过什么打算吗?”

“这个问题,我还没认真想过。”

“不认真那就是粗略地想过喽,是否可以有所透露。也许,我好帮你参谋参谋。”

“好吧,我告诉你,前提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好,我承诺。”

“尽量争取留校,留不下就听从分配。最次无非是去做老师,我想怎么也能分到市区那所中学里,所以我对此真的没想那么多。”

“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明白。”

“呵,我知道了你的意思。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如有可能,在文学评论和创作上试一试,不过这方面,到时候还要靠你这个大记者多多指教喽。”

“那就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一定会成为你大作的第一个读者。不过,真的做了一名中学教师,就目前各方面的条件,信息接触,创作环境,以及教师生活环境所养成的思维模式,对搞评论和创作是很不利的。”

刘大力想了想,对她的话确有感慨:“说起来也该认真总结一下了,师范培养的学生,如果允许他们有自由选择的可能,将有相当大的比例,不愿去做中小学教师,这似乎已形成了关联许多方面的一个社会问题。”

“那么大书记同志你哪?”

“坦白地说,我也不愿做一名教师。不过我不愿做一名教师,实实在在是觉得,我从来没做过教师,没有把握,再则以我的性格和人生经验,到别的部门,也许发挥作用能大些。”

“巧辩!教师队伍中不乏栋梁之材,不过是从事了一项太阳底下最神圣,默默无闻点燃自己照亮别人的事业。我向你透露这个消息,我们报社的大多数编辑记者,基本上是老通讯员调上来的,基础素质都不太高,总编曾向我打听我们几个中文班的学生情况,准备等我们毕业时要几个,本人可是重要的举荐人喽!”

“如果是有这样的机会的话?那你应该把华姐算一个,她各方面的情况你也都知道,她的各方面功底还是很扎实的。”

“华姐母亲和华姐平反后,她母亲单位对她各方面,一直都照顾得很好,并希望她毕业后能够回到母校任教,正好又有现成的房子。这件事我问过她,她也想这样,毕业后把公婆接来。她这样上有老下有小的,报社工作是要经常外出或下乡采访的,对华姐不一定合适。她母亲是那个学校的老校长,又是“文化大革命”被逼死的,各方面都会关怀她的,我看华姐也是准备要回母校继承母亲遗志了。另外,总编们要我尽量举荐几位未婚的男生去,原因嘛,不妨直说,报社记者有几位大龄女青年尚未婚配。”

“招记者外带招女婿,真是公私兼顾。你们领导真是会利用人力资源哪?”

“总编也是关怀下属嘛。另外还有一个去处,因为工作关系,我和宣传部的陈副部长较熟,他们也打算从这届中文专业和政治专业毕业生中,要几个素质好能写的党员毕业生,是否需要为你引荐一下?”

“你们这些记者,可真是无冕之王,手眼通天哪。那么好吧,我也只好对你说实话了。系主任曾找我谈过话,询问我是否有打算留校的想法,党委陈副书记也曾找过我,想留我到党委办或学生处工作,我觉得我还是留校好一些,对提高专业水平和做点研究工作,各方面条件会更好一些。”

“哦,原来你早已胸有成竹呵!我可真是成了天字号的大傻瓜,还在这杞人忧天哪。好了,别光说你了,想听听我对未来的打算吗?我为自己设计了这样一条路。因为我也是带资带职上学的,我毕业,报社不会放我到别处去的。我今后继续主攻大通讯和报告文学,因为这两种体裁,对促进我们这个社会进步更有直接意义。待有了一定积累后,搞个中长篇小说试试。在这一点上,我们对未来的打算是很接近的,到时候我们通力合作,力争在一些年后,在全国文坛上,竖起我们黑龙江畔的一面文学旗帜来……”

应超男谈兴正浓之时,却不料已身抵校门了,话语未尽的超男,便热诚地邀请刘大力:“我们到林间接着谈好吗?”

刘大力望望校园的人群,和林间依稀的人影,对超男摇头笑了笑:“报欠,我是真的要准备明天的论文答辩。”

“你不早准备好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

刘大力用目光再一次扫了一眼林间地带:“那里同学不多,容易被人误解。”

“误解?误解什么?老封建!现在高年级学生谈恋爱的还少吗?有什么可误解的!”

“如果是高年级学生谈恋爱,那真的没有什么可误解的,可我们俩不是。我们是同学,是兄妹。另外,超男,我还是个党员,又是校学生会干部,还是注意点好。你已经知道,我正在争取留校,更不应该产生什么绯闻,今天就谈到这吧。”

说完,他便推车进了校门。

超男急得直跺脚,但是又没办法:“真是气死人了!”

经过数天紧张的考试和答辩